每日快播：第二十四章：梦醒
崩坏：水南记
(资料图)
第六天，上午九点。
“有舰长的消息吗？”琪亚娜问。
“嗯，他说一切正常，只是底下毒蛇很多，所以进度不快，他找到画卷后会主动跟我们联系，到时候商量对策。”
“那些蛇很麻烦的样子……我也害怕，但还是想去帮他，幽兰黛尔，你能不能先放我下去，我跟舰长一起找。”
“不行。”幽兰黛尔摇头。“下面没有战舰安全，如果你跟我都被纪留控制住，这里还有保护措施，如果脱离战舰，那会发生什么我就很难预测了……如果他能狠下心的话，事情本不用这么麻烦。”
“喂！你在说什么呢，你该不会打算对纪楚下手吧？”
“我应该没那个打算，如果他能找到办法，能把纪留单独拎出来对付的话，自然是最好的结局。”
“那要是没办法呢？”
“他也说过了。”幽兰黛尔苦笑。“他会亲手杀了她，如果没办法压制，就只能在这杀死，不是吗？”
“……”
琪亚娜趴到窗上，往下俯瞰，水南村原本是千人的大村落，几十年后，只剩下中心一块圈子了，环山绕水，明明景色很美，却显得苍凉至极。
它没有人。
所以成为死村。
“琪亚娜，昨晚死了十六名村民。”幽兰黛尔看着终端统计。“上船的有九十三位，未上船的有……”
“都死了，对吧。”琪亚娜说。
“嗯，对，留在下面的都死了。”
琪亚娜的阳光与开朗，在这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她没改变多少，还是琪亚娜，只是，她见过许多死亡了，若在以往，有人死在她面前，她可能要花两个月才能缓过来，现在，她渐渐麻木了。
她知道这是对死者的漠视。
人死，就好像花谢，叶凋，雪融。
……
“唔。”
他睁开眼睛，发现没有光源，也能勉强看得清东西，说明天亮。
“我睡着了！”
他惊坐起，小腿的疼痛感消退许多，看来经过一夜休息，状态恢复七七八八了。
“衣服……”
张若没有忘记昨晚的谈话，纪留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，他就晕眩了，醒来时已经白天，盖在身上的衣物不是他的，只能是纪留帮他盖了。
“真是。”
他盘腿，稍扯开绷带查看愈合情况，发现已经消肿，虽还没完全愈合，但行动没问题了。
转头看向篝火，那里的燃料只够烧两小时，现在是上午九点，跟昨晚间隔十多小时，但在这段时间里，他没有被毒蛇袭击。
两种可能，火焰驱散了那些毒物，或者纪留守夜。
他希望是前者，如果是后者的话，他怕这份人情无法偿还……不，本就不该还，要不是为了对付她，自己怎会涉险下至深渊？
他时刻不忘催眠自己，以防对纪留心软。
离开休息地，继续向前探索，这次他没见蝎子，也没蜈蚣，更别提蛇了，似乎都蛰伏起来，修养生息等待夜晚降临，对他来说是好事，意味着可以加快进度。
腿部仍然疼痛，不过不算太碍事。
继续往前搜寻三刻钟，他估计已经快到中部了，到了关键地点，他将全身感知放大，不放过任何角落，甚至是悬崖峭壁……画卷被勾住了也说不定。
想到这种可能性，他灵机一动，抬头瞧了一眼。
“那样大的东西，又湿，怎会落到悬崖底，我要是早点往上看看，说不定现在已经回去了。”
正躺在峭壁延展出的平台上，画脚挂在半空，因为有水，水和岩石表面的灰土黏附，因此画牢牢固定其上。
找是找到了，怎么上去成了问题，飞行器？纪留拆了，喊战舰？终端从早上开始就接收不到信号，无法接通她们，因此，只能靠自己攀岩。
别忘了他腿伤还没痊愈，再目测一下高度，怎么也有近百米……
“爬。”
崖底的湿润环境使岩石长满苔藓，徒手攀岩风险大，脚滑代表死亡。
他是谨慎的人，但他仍打算冒险……不是鲁莽，这是习惯，在逆境中寻求生机，就和他过去一样。
他放下背包，全身上下，只带了那把军刀，二十厘米长，刀的材质并非普通规制……给他用的当然最好，这把军刀锋利异常，削铁如泥不是夸张形容。
先插入岩石中约五厘米，然后横切七八厘米，最后像切蛋糕一样，从头慢慢切出一个弧度，连接尾部，再一挑，就挖出适合攀附的凹槽了。
他经常这么做，仅凭一把军刀攀岩深崖。
依法炮制，每次都在半个身位上挖两个凹槽，踩上，他手指发力，不允许出现打滑。
他时刻调整呼吸，制作凹槽跟攀登动作连贯有序，如果有机会踩上平稳的台面，就要歇息，给手指做拉伸，以免之后脱力或者抽筋。
慢慢爬了半小时，画卷几乎近在咫尺，他甚至开始揣测纪家先祖留下的线索，里面究竟写了什么才让纪留千方百计也要摧毁？
而且她摧毁不了它，这才更是要关注的。
他从口袋摸出香烟，这两天时刻精神紧绷，需要用尼古丁麻痹一下自己。
吐出烟气。
吸烟，香烟尾部红光变亮，然后变暗。
吐出烟气。
一支烟入肺，他再起程，这回，他是带着信念去的，他不想以纪楚死亡作为消灭纪留的代价，如果，如果能有办法……
他沉浸在思想世界，身体却本着内心的目标，就好像原先设计好脚本，开始行动。
下一瞬，他发觉自己已到画卷跟前，这才回过神。
“哈……哈……”
一屁股坐下，他呼吸着潮湿空气，将激动不已的心安抚后，他拽过画卷，由于水和风的作用，一些颜料已经磨损，但不打紧，有用的是里面东西。
呲啦。
画纸很厚，因为它有个夹层，夹层里有金属物质，用刀划开画纸，黑色逐渐显露出来。
“果然，这上面刻了纪家的秘密。”
黑色的金属券，其上有用尖锐物划刻的字样，金属似乎不一般，存放年份这样久，也不见锈蚀。
待到它完全展露，张若捏着它开始甄别字样，但越是往下看，他眉头越是蹙紧。
因为那个年代的字和现代有所不同，而且行文逻辑也有改变，因此他花了半个小时才将内容完全消化。
可在读完后，他将画卷放下了。
扔在一边，就好像它彻底失去了价值。
疲劳感瞬间袭上全身，如同蛇毒，虽不疼痛，但让他感到全身麻木。
他叹了一口气后，躺倒在岩石台阶上，任凭虫子捉弄。
掏出口袋里的终端，试图接通琪亚娜，未接。
试图接通幽兰黛尔，未接。
他冥冥之中预料，纪留开始行动了，她把他困在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，张若的确没法妨碍她了。
往上瞧，那峭壁不知有多高，想出去，就必须冒更大的风险，想阻止纪留，就必须玩一场赌博游戏。
张若看了眼手中的军刀，隐约的疯狂在内心扎根，发芽。
他笑：
“我会屈服吗？纪留，梦该醒了。”
